2008年2月25日 星期一

拜年

年節返家,許久未赴五塊厝探望阿公,便趁除夕日偕同老哥騎車過去,跟阿公問好拜年。一到,首先看到阿婆、嬸嬸及堂妹(說真的,是否稱呼嬸嬸或堂妹我也不清楚,畢竟家庭關係複雜,難以說清)在燒金祭祀,把車子停妥,我們即加入幫忙的行列。

燒金過程中,也只有和阿婆有簡單的問候對話,而在阿婆入屋繼續準備拜拜用的牲禮後,我們和不熟識的「親人」便陷入一片「靜默」,雙方像是為了化解尷尬似的繼續和身邊的人聊天,於是我和我哥聊,嬸嬸們和堂妹聊,彼此有交集的點只在於她們因怕火熱而從稍遠處丟燒紙錢入筒未果,我們幫忙撿起拋入時,那聲見外且帶點羞赧的「謝謝」。

紙錢一燒完,我和老哥即進屋上樓準備祭拜祖先,發現阿公家裡經過相當的翻修裝潢,原本舊式的地面全鋪上皎亮的瓷磚,二樓、三樓富有傳統建築味道的空間和陽台也都變成明亮、舒適的現代布置,就連小時後我和我哥當作私人堡壘的三樓樓梯轉角處的小房間,也不知什麼原因地被一抹水泥牆給阻隔封絕著。我嘆,不只人,連物都變了。

拜完祖先,我們將紅包拿給阿公,阿公焦急著說不用不用,自己留下就好,最後在推拉之餘也總算收下。阿公順勢問道晚上留下吃飯否,我和老哥推託說不用麻煩添碗筷了,等下我們還要去醫院看中風住院的阿媽咧,而且爸媽今天也自己準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等著我們回家吃。阿公似乎懂得,便不若以往如此的強烈慰留我們吃飯,只囑咐我們騎車要小心吶。

騎車去醫院的途中,老哥忽然說著,他感覺很奇怪,也不喜歡再這樣自己來阿公家,感覺像是外人一樣。我點頭認同,真的像外人一樣。老哥接著問,還記得以前我們在阿公家跑來跑去到處闖鬧,還有過年時和阿公一起玩的八仙過海的紙盤遊戲嗎?恩,記得啊。我說。可卻真實的令人懷疑。我想。

2008年2月10日 星期日

命運

沈從文在小說《新摘星錄》中借女子之口如此說著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運,這所謂命運又正是過去一時的習慣,加上自己性格上的弱點而形成的"

有道理。有道理。
那又何來天命定論之說可困惑自身呢。

2008年2月1日 星期五

回覆的回覆

本想單純地回覆妳的留言,但實在有太多話想說,而且,難得妳肯留言,所以決定寫的更詳細一點來和妳討論。

沒有人天生就擁有自己獨有的世界觀,它必定是受許多外在影響而產生的。因此,為了顯示或是尋找自己的存在價值,我們必須終其一身不斷地作出選擇和承擔選擇後所延伸而出的責任問題。但諷刺的是,現在的人們卻很害怕或抗拒面對選擇後的責任,寧願趨近於某些極端者所創造的普世價值,默然地生存在極端者創造的虛偽安祥和恐懼中,「你不這麼做就是怎樣…」「為什麼要和別人不一樣…」「這樣做你對的起誰誰誰嗎?」

活在「希望」或「絕望」也是如此。人必然要活在「希望」之中,但「希望」的存在,也是因為對於現在「處境」的不滿才會產生的未來憧憬。而「希望」會一直存在,也是因為「處境」並未全然的改善以達到我們可以不用再擁有「希望」的生活空間。所以我會認為,當下的「處境」是「絕望」,除因為現在的生活空間仍是需要「希望」去改善美化,更代表過往「希望」的破滅。絕望。

我是「絕望」,但並不代表我只會對任何人事物都悲觀地批判或解讀。反之,我非常認同薩特(妳應該知道是誰吧)所言的「行動才是所有的意義塑造」。現在的處境是絕望沒錯,但我們仍要不斷地「行動」去改變和對自我重新詮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還是要一直盡力地保存我們認為對的東西,就像卡爾維諾在「看不見的城市」書中最後的那段話一樣。

如果妳的樂觀,是經過抉擇的,那我樂觀其成。但若非此,反而只是逃避或是自欺的一種方式,我便不能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