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2日 星期一

階梯

她順著階梯往下走,一層一層地。那綿長無際的石踏,讓人望眼而昏,彷彿一個踩空,身子就會無聲響地掉入另一空間-那不是階梯最底下的終點處,而是存在於階梯和底層地面中所特有的地方,若順著階梯走是無法看到的,非得透過激進的方式,像是….跌落,它才會狡獪地顯現而出,將那人接了進去。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層一步一層,逐漸向下方走去。至於為了什麼走跟為什麼會在這走,她絲毫不關心也不想明白。反正,就是注定要走。就像是有人在她耳邊說了,「走吧」,她就覺得非走不可了。不走,難不成要佇止不動嗎?這可是階梯阿!你就只能走,其他任何一切動作,都是荒謬的。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層一步一層,逐漸向下方走去。一步一層一步一層….

約莫到了半途-真是半途嗎?說老實話,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不論往下或是回頭往上看,都是瞧不見盡頭的階梯,在遠一點,便成為一團黑了。因此,稱做半途實在也不為過-她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但也忘了是打哪聽過的,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位老和尚在說著故事,說的是什麼故事呢?說的是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有什麼意義嗎,這階梯
「走吧」她說。

2008年12月21日 星期日

Don't be afraid to sing

怎麼爬梳生命的義理
該用何種態度面對迎接
這麼多的不公和反常

用哲學嗎?還是一本本的心靈雞湯呢?
到頭來,與其尋覓答案豁然開朗
不如持續保持懷疑吧!

2008年12月13日 星期六

There

「如果有人告訴我,他去了最遭的地方,我無權判斷他,
但是,如果他告訴我,他能去那裡正是因為他智慧高人一等
我就知道他是騙子。」

by Wittgenstein

2008年11月17日 星期一

下午三點半

下午三點半,天色略暗,且寒。
回想這週來自己的生活,撇除工作方面不談
可有什麼值得書寫紀錄的

讀完小說《長路》、沈從文的《邊城》和雪萊的一本詩集
看了電影《老娘鬧革命》、《Into The Wild》,
更順道重看一遍《頤和園》
學會使用flickr,去野草莓現場拍照

有時亦覺頭昏,只好開啟電腦的播放程式
放著Kyte的音樂,讓漂浮的空氣即刻充入這乾癟虛無的生命中
更順勢躺平了態度和精神,我也成了一個空殼子的存在
沒有所謂,沒有所是,輕蕩蕩的什麼都不是
只剩音調,只剩音調
以及步入酒神狄奧尼索斯旨意中的夢境中的現實裡去了
多好

自己實在不太會說話,更為了免除以後再去翻書尋找的麻煩
就用雪萊的詩來代言吧

「你打擾過我僅有的和平寧靜,
那曾經是絕望的一部分;
倘若是順從本分嚴厲的拘束,
我原可任憑命運的擺佈,
禁錮我殘破靈魂的枷鎖似痈疽折磨,
卻未能使他降伏。」

2008年11月12日 星期三

剩下抽煙的腦袋在沉淪

沒有書本 沒有音樂
只剩下電影罷了

看完了6小時的「燦爛時光」
洽似我的生命也跟著走完一遭,無比回味
尤其當馬迪奧脫鞋跳樓台那刻
整個人都醒了

發現,自己只剩下一個抽煙的腦袋卻還在沉淪

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

小說之夢

許久前,愛因斯坦問我,「你的小說寫到哪了?」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便應著:「還沒動筆,寫了又不滿意,想寫些不同又有意思的,但還沒找出來。」「先寫吧,這樣也可以先鍛鍊鍛鍊自己的文筆。」愛因斯坦很認真地看著我說著。彼時,台大球場的燈早已熄滅,週遭一片漆黑,視而不清,但我還是可以明確感覺出愛因斯坦的認真,他在等著。

記得我曾跟她說,寫小說,要有一定的哲學底子,這樣事情才能看的透、清,否則只是淪為泛泛之談的輕小說,這種東西不要也罷。而我自己的哲學呢!其實也還在搖晃擺盪,暫無範疇可言,畢竟是自修,沒人帶著領著,自由是自由,但有否走入旁門就不得而知。我看,只要維特根斯坦的一句話,就能難倒我了,還想用哲學寫小說?

沒有人會喜歡看我寫的小說,縱使連她也是。那東西,一定是充滿囈語,像無比低級的偽卡夫卡小說,沒人會喜歡的。車上,她說:「寫完後千萬不要自己去印,那很噁心」,另個她則說:「我支持你。」,久不見面的高中友人也說:「我一定會支持你。」我思量,他們為什麼會說支持,莫非真認為我可以寫出一番作品,還是純友情無道理的。越想,便覺得自己越不存在。

動筆了嗎?似有若無。本想寫這城市中屬於人的「壓迫食物鏈」,一層層看似離合卻又緊密-有人極端地想要逃離;有人惴惴不安的囚居於中,等待果陀。不管何人所為何事,或假想自己已脫逃或是安身於中,卻早被這流動的城市給看穿,繼續不斷地向前推流,流過了這一代,也流過了下一代,餘下的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們而已。關於這個故事,我寫了近萬字,描述到第二個人物就停筆了,日前,更因為自己情緒上的因素,悉數刪除殆盡。現正準備重新來過,希望不要再受憂鬱的情緒所擾,可以靜靜地把它完成。

2008年8月24日 星期日

關閉

不想寫任何東西了
小說也是,Blog也是..

總之,關閉吧!!
回歸正常

2008年8月4日 星期一

每一秒

每一秒
我都想死也想活
脫離不了的
只剩一片黃濁濁的生活汁液
靜待有人將此喝乾
然後死亡,重生
惡魔笑著說
這就是否定的否定,以七天的輪迴時間上演著
七天,讓上帝都造好了世界,我卻連想都沒想到

2008年6月27日 星期五

言語

一句話,把它引言出來,能夠代表什麼
同樣的意義,可用成語表述,也可用作家文豪的話語指陳
但...真瞭解話語背後的意義呈現環境嗎
或只是借他人之口表自己之意,更甚者,是炫燿??

語言的結構和邏輯意義都是相同的
當我說「天曉得;什麼鬼」和康德說「物自體是神秘不可解的」
並沒有什麼意義上的不同,皆指客觀事物的無法深測剝解

愛用什麼字詞的結構與重組來說話旁人管不著,引名人之言也是
但千萬別以為這樣的話語會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因為語言的定義在我們人與人進行溝通前便早已固定
如果康德和鄉村阿媽說的是同一件事,那何苦兜著圈子說話
用阿媽的話來說大家不是比較輕鬆自在又好懂

2008年4月21日 星期一

和自己對話

心中莫名產生強烈的虛無感,人像消了氣一般,鬱鬱不樂。很怕自己落入陳映真小說所描寫的那種「虛無」的知識青年,以為讀懂了一點哲學,就放肆地作用於生活週遭,大談哲理的實踐而起身和「俗媚」的社會對抗,可他們的下場往往都不太好,自殺的自殺,抓狂的抓狂,沒死沒瘋的,便找各地方隱匿消失。慘況甚烈。

其實我沒什麼大理想,只不過想要「生活」而已。我不管尼采、維特根斯坦、薩特、叔本華、康德、卡夫卡、卡謬,紀伯倫還有誰誰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對我都沒有太大的幫助,他媽的沒有一點幫助。睜開眼睛有個屁好處,如果看到的世界會讓自己承擔不起,他媽的有個屁好處。身邊的人也多無法理解和不認同,懷疑地看著我:「喔!原來他是個理想主義者咧」,「你怎麼不去試試考這個..」不給生活標價,好像我就是罪大惡極的混蛋一樣。幹他媽的我也想生活,想要生活阿,只是有點適應不良,給點時間讓我適應調整好嗎?

妳/你懂得再多有個屁用,能夠變出一碗飯來讓大家吃嗎....

2008年4月9日 星期三

流浪神狗人

生命中,有些東西是可以透過命題而被表述的;另外還有一些,則只能經由命題被揭示卻無法表述,比如說「完整的幸福生活」,就是後者所指。

電影《流浪神狗人》,對我而言就是這種觀念的再加深。劇中不論是小資階級的年輕夫妻、受經濟壓迫的原住民家庭、援交賺錢想要隆乳的正妹、到處搭霸王車流浪的「幽靈」阿仙或是解救棄丟神明的身障者牛角,彼此都有不同的生活荊棘蔓佈,也各自找著應對方式。解決之道可能是信仰、酗酒、靈修、爭吵或是阿Q式地自我解嘲-因半夜車子沒油卡在深山中,不能準時赴約辦理鬼門開祭祀活動而要賠一大筆錢的牛角,只能撿幾顆地上的水密桃,和阿仙大口大口吃著然後安慰的說:賠的錢,就當買水密桃吃掉好了….

其實什麼是生活的出口都無妨,拉哩拉雜一堆大道理也行,「這是主對你的考驗」、「放輕鬆,讓身體隨著音樂脈動」的鬼話亦不錯聽,但是,把這些東西通通加起來後所揭示的仍只是生活,縱使它是個階級且不公平的生活,又何奈。可現在人們卻傻的想把這些光怪陸離的東西定義為生活,命題表述之。這樣的語言有何意義,就像沒說話一樣。所以,你樂活了嗎?阿呆。

喔,對了。最後切記,假使某天身邊的人像蘇慧倫一樣跟你說:我想好好活著,那可千萬不能等閒視之,隨口回他:阿你現在不就是在活著是要發什麼神經?這樣就遜掉了,且代表他已經得道變成自由自在的流浪狗,而我們自己還在人界苦撐努力著咧。

2008年4月8日 星期二

又再亂吠了

其實也沒那麼勇敢,可以堅決地面對一切,在睥看世態變遷當下仍是會無助徬徨,我想這不關修養學識的多寡精深,縱使誰人對於生命有超然的理解,或通竅熟讀哲學的奧義,面對身邊無數的生離死別,怎能不消沉唉嘆,苦暗掉淚?而這又豈能歸咎於己身不成熟的生命態度呢。

我想,生命並非一個超然全渡的所指,不是某某人狀似有理地跟你說應該怎麼看待或怎麼做才可算是生活專家,屬於我個人的生命意義是由周遭許多和我相關的人所共同建築而起的,越親密支柱就越固深,垮了還求什麼安穩。

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更不知道我能做什麼,說了做了也不一定能代表我。妳你祢莫不也是如此,假裝活在一個生活哲理中,卻永遠不去探其核心,把看到的和看不到的通通視為自己的未來,萬一不幸失敗便推述於自己的受限不自由,完美脫身。少來了,我們都是自由的,我們都選擇了這條路,選擇要全心充當虛有生命意義的能指罷了,還不想承認什麼。

2008年3月24日 星期一

暫別 吾友

老錢入伍,以後回高雄便少了許多搞頭。那長久來聊感情、聊電影、聊生活、聊運動、聊知識、聊想法的對象頓失,心緒愁悵萬千。

過往,文化中心是我們最常約聚之地,每每或躺或坐在近三樓高的邊台上飲酒閒聊,看著深夜卻依舊燈光燦爛的高雄,分享各自心得遭遇,縱使未予回應,也總能靜靜地聽,不會有人笑其痴呆。那多少壯志未酬的夢,就這麼流過。

我知道,在狂放與收斂的生活中拉扯,這是一個階段的結束,且往後無論如何,必不若昔,但卻毋須戀棧而執意於過往回憶的再現,只要繼續向前即可。現在,容我借用魯迅之言「曙光就在頭上,若我們不抬頭,永遠只能看到反射在物質上的光」借表心意,承諾將來。

老錢,相信加上愛因斯坦的我們三人,一定能仰天迎光再覓尋至下個「文化中心」的。在那天的到來之前,請珍重。

2008年3月14日 星期五

洗衣機男子

夢醒,朝日寒意襲來,賴躺在床上且冷的直打哆嗦的她為求暖,使勁地拉緊棉被,那被踢至腳邊皺折棼亂的棉毯也因此重新觸及肌膚,感覺冰涼。或許是冬日氣象將房內的物品全綴上寒氣,原本該讓人暖和的厚毯也不竞可靠。她依舊冷的顫抖。

轉過身去,日光從屋中所有的隙縫裡闖進,將房間重新燒亮。光明本讓人喜,可她寐意仍深不堪其擾,便再次拉高棉被遮住眼簾,令光線無可奈何地褪回天際。縱沒有了光,她還是不能安睡。因為她可以矇住眼,卻無法蓋住耳-那窗櫺邊的鳥鳴不絕,且音量大的好似有數十隻畜生在同時嘶吼。她向來不喜歡飛禽,也不懂欣賞他人所稱揚的地音天籟,更想不透自己住在異常城市化的台北,為何一早總有許多這些討人厭的畜生飛至窗前亂啼。這裡是都市,而非鄉野荒境,不該出現的就不該出現,否則便是亂了秩序,破了天規。所以,她將這群鳥兒作為魔鬼讎視著。

噪音難驅,入夢極難,她只好鬱悶地起身盥洗。動作稍大,吵醒了原本乖順伴睡身旁的黑貓,貓咪受驚嚇的跳離開床,並對她報以抗議的嗚鳴,彷彿她不該打破這抹幸福的片刻。她聽而不聞,未做任何反應地繼續她的動作-進入浴廁梳洗。

廁門初啟,一股刺鼻臭味頓然散出,是在醫院或是標本房中常可聞到的某種特殊藥水的味道。眼前,還另有番奇景。浴廁裡一位男子坐立在洗衣機的滾筒中,男子留著極短的髮型,下巴蓄鬍,雙眼圓大,鼻樑甚挺,皮膚顏色較常人為深,且少許部位已長出紫黑大塊的斑點,中等的身材縮擠在窄小的洗衣空間裡更讓人深覺不適。滾筒中注滿黃赮色-那像極了讓人流連忘返的夕照之色-的透明液體,保存了男子的肉體和永遠。她像跟老朋友打招呼般的對男子問聲早,男子沒有回話。

她決定先刷牙再洗臉,當牙刷沾著微辣的薄荷牙膏輕順地在齒肉間來回刷動時,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洗衣機中的男子,想起那歷歷在目,卻成就永恆的昔日片刻。

男子曾對她說永遠,她毫不懷疑,她真的深信男子承諾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未來,同時也是個待實現的夢。直到某天她偶然遇見了男子和她,她的世界嘎然崩毀,沒有任何預兆。她問,何以如此。男子毅然誠實的答,曾經是真心地將她視為目的而非手段,熟知結果尚反,她仍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實在不堪繼續下去,盼她能懂。

她哪能懂,只許趁夜深男子歸家時再予細問。那不平靜的夜,她哭、她怒、她哀、她怨、她恨、她罵,男子皆一一深思後回應,沒有絲毫隱瞞。「永遠呢?」她最後筋疲力盡的問著,男子亦漸漸露出倦態,語氣哀傷的回答:「永遠早在我對這段感情的思索之前,和妳決心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定格在那曖昧卻又真實的光陰簿本中,我們倆是不可能再同時見到它的。」

對,男子說的對。她無法想出任何言語回覆辯駁,只感到手中傳來一股溫熱,男子身上流淌的鮮血,正透過她將一把水果刀插入男子體內所形成的窟窿裡緩緩滴落。那水果刀本是平日她用來削切各式蔬果讓男子喫食的,現卻突兀地切插在男子的胸膛中,血跟淚,分別溫暖了她的手和眼。男子悲傷的問,「這就是妳冀求的永遠嗎?」她搖著頭說「不,是結果。但我想永遠將會在下一刻鐘出現。」

看著男子的生命逐漸耗弱而摔趴於地,她忽然想起昔日男子所講的戲話,「如果哪天我們吵架分床睡,那我就把房間讓給妳,我去浴室睡就好,而且我要躲在洗衣機裡睡,關上蓋子讓妳隔日睡醒找不著我窮緊張。」

「關不上蓋子的」,她吐出嘴中的牙膏泡沫,對洗衣機裡的男子溫柔說著,好似同初生嬰兒說話般的喃喃輕語,「如果你坐在洗衣機裡面,蓋子是沒有辦法闔上的,你知道嗎?」夢醒。

2008年2月25日 星期一

拜年

年節返家,許久未赴五塊厝探望阿公,便趁除夕日偕同老哥騎車過去,跟阿公問好拜年。一到,首先看到阿婆、嬸嬸及堂妹(說真的,是否稱呼嬸嬸或堂妹我也不清楚,畢竟家庭關係複雜,難以說清)在燒金祭祀,把車子停妥,我們即加入幫忙的行列。

燒金過程中,也只有和阿婆有簡單的問候對話,而在阿婆入屋繼續準備拜拜用的牲禮後,我們和不熟識的「親人」便陷入一片「靜默」,雙方像是為了化解尷尬似的繼續和身邊的人聊天,於是我和我哥聊,嬸嬸們和堂妹聊,彼此有交集的點只在於她們因怕火熱而從稍遠處丟燒紙錢入筒未果,我們幫忙撿起拋入時,那聲見外且帶點羞赧的「謝謝」。

紙錢一燒完,我和老哥即進屋上樓準備祭拜祖先,發現阿公家裡經過相當的翻修裝潢,原本舊式的地面全鋪上皎亮的瓷磚,二樓、三樓富有傳統建築味道的空間和陽台也都變成明亮、舒適的現代布置,就連小時後我和我哥當作私人堡壘的三樓樓梯轉角處的小房間,也不知什麼原因地被一抹水泥牆給阻隔封絕著。我嘆,不只人,連物都變了。

拜完祖先,我們將紅包拿給阿公,阿公焦急著說不用不用,自己留下就好,最後在推拉之餘也總算收下。阿公順勢問道晚上留下吃飯否,我和老哥推託說不用麻煩添碗筷了,等下我們還要去醫院看中風住院的阿媽咧,而且爸媽今天也自己準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等著我們回家吃。阿公似乎懂得,便不若以往如此的強烈慰留我們吃飯,只囑咐我們騎車要小心吶。

騎車去醫院的途中,老哥忽然說著,他感覺很奇怪,也不喜歡再這樣自己來阿公家,感覺像是外人一樣。我點頭認同,真的像外人一樣。老哥接著問,還記得以前我們在阿公家跑來跑去到處闖鬧,還有過年時和阿公一起玩的八仙過海的紙盤遊戲嗎?恩,記得啊。我說。可卻真實的令人懷疑。我想。

2008年2月10日 星期日

命運

沈從文在小說《新摘星錄》中借女子之口如此說著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運,這所謂命運又正是過去一時的習慣,加上自己性格上的弱點而形成的"

有道理。有道理。
那又何來天命定論之說可困惑自身呢。

2008年2月1日 星期五

回覆的回覆

本想單純地回覆妳的留言,但實在有太多話想說,而且,難得妳肯留言,所以決定寫的更詳細一點來和妳討論。

沒有人天生就擁有自己獨有的世界觀,它必定是受許多外在影響而產生的。因此,為了顯示或是尋找自己的存在價值,我們必須終其一身不斷地作出選擇和承擔選擇後所延伸而出的責任問題。但諷刺的是,現在的人們卻很害怕或抗拒面對選擇後的責任,寧願趨近於某些極端者所創造的普世價值,默然地生存在極端者創造的虛偽安祥和恐懼中,「你不這麼做就是怎樣…」「為什麼要和別人不一樣…」「這樣做你對的起誰誰誰嗎?」

活在「希望」或「絕望」也是如此。人必然要活在「希望」之中,但「希望」的存在,也是因為對於現在「處境」的不滿才會產生的未來憧憬。而「希望」會一直存在,也是因為「處境」並未全然的改善以達到我們可以不用再擁有「希望」的生活空間。所以我會認為,當下的「處境」是「絕望」,除因為現在的生活空間仍是需要「希望」去改善美化,更代表過往「希望」的破滅。絕望。

我是「絕望」,但並不代表我只會對任何人事物都悲觀地批判或解讀。反之,我非常認同薩特(妳應該知道是誰吧)所言的「行動才是所有的意義塑造」。現在的處境是絕望沒錯,但我們仍要不斷地「行動」去改變和對自我重新詮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還是要一直盡力地保存我們認為對的東西,就像卡爾維諾在「看不見的城市」書中最後的那段話一樣。

如果妳的樂觀,是經過抉擇的,那我樂觀其成。但若非此,反而只是逃避或是自欺的一種方式,我便不能茍同。

2008年1月22日 星期二

很好聽阿

她回家去了,家裡剩我苦撐著

為了消遣寂寞,我把喇叭的音量調大
陳明章正爽朗地放聲高歌呢,我也跟著旋律亂哼

忽然想到,之前和她到三義玩耍
因為太興奮了,我不自覺地唱起陳明章的歌

她微笑著說,怎會有年輕人唱這種歌咧,真奇怪
我則理直氣壯地回答,哪會。這歌很好聽阿

很好聽阿。然後我繼續唱著副歌的部分

2008年1月21日 星期一

她說‧以後

她說曾想過,會不會因為身邊的人(百分百指我)觀念或想法太過迥異,造成自己在認知上的錯亂。我沒有認真回答,只笑著打渾說,會啊會啊,像我這種怪人只會讓妳發神經,然後開始回想,我是不是又講了什麼和她觀念相衝突的東東。雖然這陣子常有降的事情發生,吵架也好,溝通也罷,都只是彼此對於某些人事物的看法和態度不同的互相交流,過程激烈或是溫順,亦不過爾爾。

她說,我們差異太大,一定沒辦法長久。我否定。誰說兩個人必須從相同的窗口看同樣的景物才叫幸福。如果我們能體認到彼此見到的世界都只是透過窗框有限的方格下而顯現的畫面,那妳說妳的海洋,我說我的高山,兩個兜在一起的風景不是更美更豐富。辛苦的只是要找到兩個人兜在一起,也是雙方順暢的溝通管道而已。兩個相同的人會比較容易獲得幸福,我很懷疑這點。

要求世界變成小王子般的邏輯是不可能的,雖然他的觀念我大部分都很認同;世界更不是美好的迪士耐樂園,只要有些人良心發現的做些善事樂園就會依舊充盈笑聲,彷彿什麼都沒有過。不是這樣的,真的。或許妳會認為我太過灰暗,但我會辯駁,告訴妳這只是因為妳從來沒有站過來這邊思考世界,妳的教育告訴妳這樣做是不可以、很壞的。

或許人的行動會被「道德」規限住,只有某種作為堪稱正確且符合眾人期待的。可是思考卻非如此,它是無限寬廣延伸的,千萬不要侷限住自己的思考,也不要讓自己只擁有一種觀念一個窗口,那會讓妳喪失很多情感和感動。正如我很喜歡的作家杜拉斯所說,現在的人只懂得活在希望中,而不知如何在絕望中求生存。

2008年1月17日 星期四

雜感

因為有些思考上的東西,不知道要和誰分享談論,但又不想被時間所沖淡抹平,故特速誌之,以提勉自己。

價值(比較偏重於實體上的)觀感,是現代人特別注重要求的,所作所為都會依附於上,如意識將其分剝開離而動作,那不免會遭受他人的非議和質疑:你為何會這麼做,目的在哪,效果在哪,反映而出的社會定位又在哪,似乎一切非形而上又和利益攸關的要素通通都會被糾在一起考量。如果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就成為蹉跎自我本質的代表。所以,忙壞的人們不再能夠駐足觀賞夕陽邊作夢,偶一為之便自慰般的歡愉許久。小王子如果再次來訪地球,一定會更不能適應吧。

在知識面上也是如此,科學的條目綱章永遠貴於哲學的辯證探討,這似乎是人們不變的既定印象。但對我來說,兩者孰貴孰卑倒沒有這麼清楚的分野,有的只是彼此作用和理解世界的方式不同而已。

舉例來說,如果世界是間雜亂無章的暗房,而我們正想盡辦法找尋出口,那麼科學帶給人的便利就像一盞明亮的探照燈,照亮自己前方的走道是否有任何障礙物阻擋著。如果有,就動手把橫七八豎的亂物重新擺疊整齊使走道再度暢通,而因為清空了走道,後面的人縱使在黑暗中也只要照著路徑往前走就好,不用擔心會被絆倒。

至於哲學,便更為簡單。它就像是打開暗房裡的電燈一樣,燈一亮,我們不就什麼都看見了。不論是誰都可以恣意順著房間的狀況,甚至不用費氣力地去搬移任何障礙而走出各種不同的道路來離開房間。

科學中的通道是固定可見的,哲學中的則是流動虛無的,若問我喜歡何種,那必定是後者。但若要比較兩者價值,我會說你腦袋壞掉。

2008年1月13日 星期日

選務工作

因為先前預支一筆錢買了套果戈里全集,所以今天只好兼職當選務人員打工賺錢,把個人的金融黑洞稍微彌補一下。

由於整個投票所的管理員只有我一個男生(好吧,雖然還有一位27年次的伯伯也是工作人員,但主任說他是戰力外,而我是編製內),難免會比較累,無論是搬桌椅或收架投票棚這些粗重的工作一定有我的份,跑不掉的。

正式投票時,我負責協助民眾將不同選票投入票櫃中,順便監督看有無民眾要亂投胡鬧或是偷渡選票跑出場的情形發生,亦或預防有當眾燒毀或撕裂選票以表達心中丈氣萬千的英雄人物來攪亂一池春水(雖然我個人超期待這畫面出現…卻可惜沒有)。整天下來,說了近千次的「立委票投這、政黨票投那、公投第3案放黃色的票櫃,公投第4案則是角落那邊的票櫃」。阿公阿媽不懂為啥要降搞,我還得解釋給他們聽,原來一切都是上面的旨意,忤逆不得啊。

慶幸的是,和我同組的另一個夥伴是個正妹,嬌白瘦小且留著一頭微捲的中長髮,令人難忘的是她那雙水緻的大眼,炯麗有神卻不給人任何壓迫感,讓我瞬然忘神地看著。很快,我們就聊開了,但其實也只是一個勁兒的她在說而我在聽,偶爾回幾句自己都覺得白痴的屁話,可她卻給足面子笑的開心,越聊越起勁,整個投票所只有我們兩個工作人員降聊天,讓我慢慢不好意思起來,有些許瀆職的感覺。但她仍舊high,甚至忽然拉住我的手並貼近我的耳邊跟我說她剛剛的新發現。雖故事有趣的很,恩,然而主任(同時也是她姊)正看著我,還是認真點工作好了。

最後,分享今天打工所見之感動一事。

有位中年體態略胖的男子來投票,不知是因為身材的關係或其他因素,行動上略有不便,但人倒是非常客氣。等他把票都投完後,忽然很緊張地快走至門口牽起一老婦人的手,細心地叮嚀著:媽媽,要小心走喔,慢慢來,不急不急。另外一面跟我們工作人員不斷道歉:真歹勢,我媽媽身體開過刀不太好,萬一摔倒了會很危險,我牽她進去投票卡安全啦…在等待母親圈選投票時,他的眼睛從未離開母親一刻,且滿溢著關愛的情緒,直到母親將最後一張選票投至票櫃後,他馬上臨前牽扶母親”媽媽,我們走囉…”再度小心翼翼的伴行著。

從他稍破舊的衣著服飾,加上母親的模樣打扮,不難看其之經濟屬性,反總脫離不出中下階層的勞動佣者吧。我臆想,他的生活環境定會有些苦與難,年紀到了,想求些改變亦是相當不容易的。但他對母親的愛,卻相當外顯可見,有種超現實的童稚撒嬌之氣,尤其當他親暱的喊著「媽媽」時的口吻,更是如此。他一定很偉大,一定很偉大,値得我們大家學習。